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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强东被不起诉案的看点与强奸案的控辩要点
撰文/李永红
从公众角度,除去阴谋论分析,企业家犹如政治家,私德与公德已经没了界限。普通人可以说法无禁止即自由,但他们不能仅仅服从底线义务,为了股东和企业的利益,为了选民、人民和国家的利益,他们不仅要行为守法,而且还要有清教徒般的自我克制,有更高的道德要求。
对法律人而言,要警惕公权力与生俱来的自我扩张本能,家长主义法律观往往使其忘记了初心即权力来自人民的授予而不是相反。
家长主义往往导致工具主义。
正如刑事法学者所说:
“极端工具主义已经超出工具法制应有的法制边界,打破手段合理性与目的合理性、形式合理性与实质合理性的动态平衡关系,这并非刑法任务的本意。”
——高铭暄教授语
在司法实践中,一些争议巨大的疑难案件,尤其是以当事人是否自愿、有无违背对方意志作为法定要件的犯罪(如强奸案)和那些以当事人行为危害秩序为客体的犯罪(如非法经营罪),司法极容易犯的错就是以法律家长主义的姿态过度干预,无论证明被害人是否自愿、被告人是否违背被害人意志、有无妨害秩序的证据是否充分、事实是否清楚,大都作有罪的推定。
尤其是涉及双方当事人隐私的自然犯和属于抽象危险犯的法定犯,由于实物证据缺乏或定罪时不要求有实害的结果,当事人往往各置一词,或者行为满足了形式意义上的法定要件,因而证据难以相互印证、危险是否客观存在难以判断,极易形成程序法事实难以认定、实体法危害难以评估的疑难案件。
检察官是否批捕起诉犯罪嫌疑人,法官是否判决认定起诉指控的犯罪事实,这取决于司法官员的法律观念是否属于家长主义的。
如果司法人员持家长主义、工具主义法律,就会将法律的形式理性或实质危害搁置一边,偏向过度干预,无视案件证据矛盾、事实争议或危害(危险)有无,无论控方能否履行举证责任、行为是否具有社会危害,都会偏向控方而强行保护被害人一方、问责被告人一方;
相反,如果司法人员有正确的法治观念,摒弃家长主义和工具主义的法律观,就会坚守刑事法律的形式理性和行为的实质特征,强调依法办事,以平等的姿态对待控辩双方,若控方不能履行举证责任或者行为不具有实质的社会危害,则作对控方不利的推定,而按照疑罪从无的无罪推定原则或行为不具有严重社会危害的犯罪定义,判决起诉指控被告人的犯罪不能成立。
无论如何,既然法律确认没有精神病的人年满十八岁即属于完全行为能力人,那么在法律上就应该以成年人的标准对待其行为,司法过程中不应该像对待未成年人那样给予如监护般的过度保护。过度保护,会伤及第三方的权益,进而降低人们对行为法律效果的可预测性,不利于法律秩序的建立。
涉案当事人基于自由意志与第三方建立社会关系,第三方有理由相信对方基于自愿,而司法却以监护人姿态过度保护,必然推定其不自愿而否认其行为的正向法律效果,进而让第三方承担不利的法律后果即刑事责任。此时,家长主义的司法就势必压缩个人自由的空间。
过度保护,还会诱发更多的同类行为。
按照意思自治原则,一个人本应自己承受其行为带来的后果,不应把自己自愿受损的救济负担推给社会和国家,而司法的过度保护,往往激发了人性中自私的一面并且进一步诱发机会型控告甚至敲诈:
反正国家会给我兜底保护,我何必自己那么小心翼翼地考虑自己行为的后果呢?
既然无论如何国家都会保护我,我何不趁机向对方要笔钱呢?
总之,刑事司法务必恪守程序法上的疑罪从无和实体法上的法定要件,重视法的形式理性和实质理性,防止家长主义的过度保护和工具主义的任性司法。
新闻综述
▐ 来源/政事儿、澎湃新闻
据人民日报客户端消息,明尼阿波利斯市亨内平县检察官办公室21日公布刘强东事件的调查结果,决定不予起诉,这也意味着该案正式结案,
刘强东无罪。
据《中国日报》报道,检察官迈克·费里曼在声明中说:“案件很复杂,和其它性侵案件相似,嫌疑人认为双方是自愿的。”为了避免对这名女性造成更多伤害,不会公开更多细节。声明最后强调,判决与刘的财富、外籍身份或者外界对涉案双方的流言无关。
刘强东代理律师表示,有人在调查期间不断散布大量的不实和误导信息。律师声明如下:
我们欢迎亨内平县检察官办公室不对刘强东先生提起指控的决定。这证实了我们从一开始就坚信的——刘强东先生是无辜的。刘强东先生因虚假指控被逮捕,在他全面配合调查之后,司法部门的结论证明了他是无辜的。刘强东先生感谢司法部门的公正决定以及为此所做的大量工作。
尽管检察官办公室认为不应该对刘强东先生提起指控,但就像任何被诬告犯罪的人一样,刘强东先生的名誉已经严重受损。有人在调查期间不断散布大量的不实和误导信息,基于对法律程序的尊重以及等待检方的最终决定,我们对此均未加评论,希望今天的结论和将来警方调查人员公布的证据可以澄清此前大量流传的错误信息和猜测。
北京时间22日早上,刘强东发布致歉信,称“为此我感到十分的自责和后悔。”以下为刘强东致歉信:
附:
刘强东代理律师Jill Brisbois女士就案件事实的公开声明
在经过了一个彻底的,长达三个半月的调查之后,亨内平县检察官办公室宣布将不会对我的客户刘强东先生提起任何指控。
刘强东先生在Origami餐厅聚餐前不认识女方。刘强东先生和他的助理都没有邀请女方参加晚宴,也没有邀请她坐在刘强东先生身边。 刘强东先生的助理买酒为两场聚会使用:在Origami的聚餐,有大约24个人;以及第二天晚上将要举办的另一场晚宴。在Origami的聚餐中只喝了一小半的酒,14瓶左右。聚餐结束后,没喝的酒被装回到车上。 刘强东先生和女方在聚餐时都喝了酒。期间女方曾主动向刘强东先生敬酒,而且还主动给自己的杯子里倒酒。刘强东先生没有喝醉,女方也没有任何行为迹象表明她喝醉了。 晚餐后,大家共同决定前往一间由一名聚餐参与人租下的房子继续聚会。 女方主动说她想参加聚会,所以和刘强东先生一起离开了Origami餐厅。女方、刘强东先生和他的两个助理一起乘坐刘强东先生当周租赁的一辆SUV前往那个房子。 在车里,刘强东先生的助理目睹了女方主动与刘强东先生亲热,没有任何拒绝或不情愿行为。 车停在了大家正在聚集的那个租下的房子的前面。两位下了车,但是女方主动建议去女方的公寓而不是参加聚会。刘强东先生和女方回到车上,然后女方主动把公寓地址输入司机的手机以帮助其找到她住的地方。 到公寓楼后,女方邀请刘强东先生进入大楼。她用自己的门禁卡打开大楼的门并示意刘强东先生进去。女方主动挽着刘强东先生的胳膊走进了大楼。 公寓里的另一位居民在走廊上看到了女方和刘强东先生。他注意到刘强东先生和女方胳膊挽在一起走得很近,两人看上去都很高兴。两人看起来都没有喝醉,女方路过的时候面露微笑。 在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自愿的。该女士整个过程都很主动,没有任何不情愿的表示。他们睡着后几个小时警察来敲门。警察把刘强东先生和女方带到外面,然后在一个单独的地方对女方进行了大约30分钟的调查访谈。访谈结束后,女方找到刘强东先生并向他道歉,说这是一场误会。随后,警察把刘强东先生送回了酒店,因为他们判断没有任何犯罪行为发生。 当天的下午和晚上,女方发送数条短信给刘强东先生的助理要求与其见面。 这些短信开始还是友好和礼貌,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带威胁。在女方要求下她与刘强东先生的助理见面,谈判未果后又要求与刘强东先生见面。刘强东先生同意在女方选择的地点——卡尔森商学院与其见面。他到学校大楼后没多久就被警察逮捕。刘强东先生并没有在卡尔森商学院的大楼里见到女方,但他看到了一名男子似乎在拍摄警方逮捕过程。这段录像后来被人提供给了媒体。 刘强东先生对执法部门的所有调查都给予了配合。大约在16个小时之后,他被无条件释放。不久之后,刘强东先生就回家了。 当刘强东先生还在被关押时,女方主动要求刘强东先生的律师给她打电话。 在刘强东先生被释放后我按女方的要求给女方打了电话。女方在几次通话和短信沟通中反复索要钱财,并威胁如果她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就要将此事公开并起诉刘强东先生。刘强东先生坚决拒绝与其谈判。此后不久,女方聘请了人身伤害领域的民事律师,并在案件调查期间通过媒体反复散布大量不实信息。 刘强东先生在案件调查期间打破常规,主动接受明尼阿波利斯警方的访谈要求,因为他没有任何可隐瞒的。他和女方之间的事情完全是双方的自愿。当相关证据被公布于众之后,大家就会清楚地看到检察官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刘强东先生没有犯任何罪行。 刘强东先生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答应女方要钱和解的要求。在此之前网络上所有有关给钱私了的传言都是谣言。 Jill Brisbo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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